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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J. Daniel Atlas/Dylan RhodesJ,少量Daniel Atlas/Henley Reeves提及,Lula May/Jack Wilder及少量Merritt McKinney/Jack Wilder

 

0.

九月的雨總是難以捉摸,冷的不乾脆,卻又熱的黏人,像層透明的罩子把所有的東西都纏住,隨著溫度的爬升而漸漸收緊。

就像把人給勒死似的。

肺葉裡的空氣都嫌灼熱,唾液黏在口腔內無法吞嚥,他掙扎著呼吸,然後自混亂的睡夢中驚醒,整個世界只剩下床邊橘黃色溫暖的檯燈提醒他人在何方,來自四肢與腰部的痠痛迅速的侵占了所有感官,彷彿被人支解後用粗糙的手法拼裝回去。

一雙節骨分明的手掌貼上他的臉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年輕的魔術師面無表情的審視著他,幾秒後嘴角揚起了他熟悉的笑容。

一個只有在Daniel想隱藏起真實想法時,才會有的笑容。

 

「啊,觀眾回來了,我們繼續?」

 

1.

Daniel是個混蛋。

溫和一點的說法是,Daniel對「紀律」有著相當嚴苛的要求,不溫和的說法是Daniel是個嚴重到病態的控制狂,四騎士知道,合作夥伴知道,觀眾知道,跟他上床過的人也都知道。大魔術師熟知每一任助手的身高體重三圍乳房形狀及偏好內衣款式,也知道生理週期曖昧對象柔軟度性癖好甚至更私人的細節(以各種方式獲得),Daniel腦中有個區塊專門整理這些訊息,分門別類歸檔以備不時之需,人們不理解他,Daniel懶的解釋即使是最相像的雙胞胎也存在難以忍受的差異,那怕透過特殊化妝達到鏡象的程度,在資訊爆炸的年代,高解析度畫質便說明了一切,觀眾對魔術的容忍度可是很低的,一點小瑕疵即萬劫不復,Daniel自許是業界精英,左右乳房大小不一或者差了三磅的體重已經深深的破壞了他對完美的定義,菜鳥的低級錯誤他可不會犯。

這種把人當道具的後果就是常讓想與之建立一段關係的人感到憤怒甚至恐懼,他不在乎常人感受,愛他與恨他的情感同樣強烈,人們眼中的驚訝與茫然總加深他的高傲,他理解敬佩只是另種「要來一砲嗎」的文雅版,或者說他就是太知道人類的情緒如何轉變,才能冷漠的利用這點在他的魔術上,煽動情緒,挑戰真實的幻術。

他自認是個夢想家,提供人們一個短暫超脫現實的夢境,一個被當傻子耍著玩也無所謂的夢境,他們該感謝他。

Daniel承認自己或許有點經質,只有前女友Henley不留情面的吐槽他把扭曲當成了人類最大的恭維,連Merritt都不願意收錢當他的心理諮商家(倒貼也不要,他個人以挑弄Daniel的情緒為樂,為什麼要主動破壞樂趣呢?),至於不管Daniel幹什麼都把他當神一樣崇拜的Jack盲目地覺得大魔術師真是細心到了頂點他好佩服(Lula則在一旁翻白眼)。

在此前提之下,Dylan從不懷疑他們每次上床都是照著年輕的魔術師在腦海中排練模擬過的情境來的,精準到秒,前FBI探員也能理解沒有一個魔術師不喜歡排場,不喜歡掌聲,不熱愛歡呼,失去關注無異於失去存在的目的,於是他的身體壯烈地成了舞台,Daniel的手指則無情的在上面玩弄繁複的戲碼,用所有超出常理的方式,Dylan最恨他天真的宣告些無恥又齷齪的言語,浮誇急促的嗓音欺騙觀眾,但他能騙的了誰呢,他才是唯一熟知內幕的受害者,Daniel不是特別強壯的那類人,不幸的是知這點對Dylan來說一點幫助也沒有,因為讓人臣服不一定是靠暴力,他那年讓Daniel唯一一次低頭靠的也不是暴力,Dylan都要懷疑Daniel是不是把他當成練習用的鏡子,或是那副永遠藏在身上的撲克牌,王牌之下壓著一對小丑,在掌心之間翻轉,或喜或怒全看他出的是對子還是葫蘆,出盡好牌還是留有後路(順帶一提他們所有人都沒有作弊的前科,所謂的「前科」是在有人被成功拆穿的前提之下,於是他們每一次的牌局無疑於一場無聲的火爆對戰,所有人都在算計對方,緊張程度不亞於一場大型魔術秀),Dylan各種細微的反應都是魔術師與之互動的回饋,不管是違反本人意願的迎合,還是斷斷續續的喘息聲,無疑於近距離綻放的盛大的煙火秀,總能有效地激起他藏在思文外表下的施虐慾望。

那些只針對Dylan的,無可告人的黑暗汙穢想法,被一次次壓回腦海裡,又隨著灰藍色的雙眼解析自家老大時浮了出來。

唯一慶幸的是床上不會莫名其妙出現一隻兔子,或者將「什麼」給變成兔子,他們討論過關於道具的部分,只有繩子與安全枷鎖,再多沒有,但這也夠人受的了。

Dylan回想起自從答應跟Daniel搞在一起後,年輕的魔術師花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在探索他的身體。是的,探索,年輕的男人困惑於如何跟男人做愛,失去了乳房多出一個器官少了一個進出的洞簡直破壞了他對「人際性關係」的概念,也許想像力加上一點網路知識能降低他對陌生事物的焦躁,但對一個控制狂來說,所有不在理解預期內的事物,都是逼他發瘋的關鍵。

各種因素層層交疊結果就是頭兩個星期的接吻或擁抱常讓Dylan察覺不出他是在跟個有靈魂有情緒的人類交往,他是指,非演出時刻,Daniel的脾氣是出了名的喜怒無常,Dylan也被迫習慣年輕男人的陰晴不定(他們所有人都是),Daniel願意帶上微笑的假面具是因為他知道笑容是最有效降低人類警覺性的表情之一,不代表他願意在一段對話裡去掉所有挑剔苛刻嘲諷的部分(他大概也不知道要怎麼做),他不知道擁抱的意義是什麼,對職業性接吻與私人性接吻的差異有深沉的疑惑,他只會像鬼一樣出現在Dylan半徑五公尺內面無表情的瞪人,大多時候Daniel都沉浸在個人的思維漩渦裡,雙手撥弄那五十四張牌,研擬下一場表演的情況,而非進行所謂的生活休閒娛樂(好吧看其他魔術師的表演勉強算的上是娛樂,只要他肯放下圖紙模擬跟閉上嘴的話)。

所以當年輕的魔術師又在一次接吻後摸著嘴唇皺著眉頭斜視前方與空氣交流時,Dylan終於忍不住開口。

「所以,怎麼樣?」他穿著襯衫捲起袖子,單手插腰,慣性的抓了把頭髮,彷彿正想介入兒子生活卻害怕觸怒對方不知如何下手,小心翼翼的愚蠢家長,溫和的語氣帶點微微試探的意思,天知道他有多緊張,至於緊張什麼他也說不上來。

也許是害怕又一次被遺棄,可悲的童年陰影。

基本上Daniel的灰藍色的眼睛閃過過多複雜的情緒,歸納的結果是一片茫然,Dylan不清楚在發現裡面沒有任何名為反感牴觸噁心的反應是該感到解脫還是擔心還是偷笑。

緊接著回應他的是Daniel招牌的快速文字轟炸,思緒跳痛毫無邏輯不合常理還有隱約的歇斯底里,「我?我不知道,這有點奇怪,你懂我的意思嗎,詭異,好像哪裡不對,少了什麼東西,你確定剛剛那個稱之為接吻?也許我們該再來一次?或者兩次,演練,噢我是指──接吻──whatever,如果你不介意話」他的手指在兩人之間快速地比劃了一下,整個人躁動的好像失去大滾輪的小倉鼠。

對天發誓,Dylan幾乎就要笑出來了,幾乎,「真的?接吻?奇怪?演練?」這四個單字串成句子真是呆板的太有情調了,全世界也就只有眼前的怪胎會要求「演練」接吻,該死的職業病。

可是他真的覺得提出要求的Daniel很可愛,考慮到在控制狂提出的所有要求中—事實上那比較接近命令而非要求—只有這個是最不惱人也最不偏執更不會引發新一輪爭吵的。

他們又吻了一遍,照Daniel的要求,「重複」剛剛的行為,年輕的魔術師卻又在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喊停,「停!停停停,抱歉,停一下,角度錯了,而且你應該用力一點,你感覺就像覆蓋在我的嘴唇上,剛剛比這個更黏一點」

然後又一次,這次他的理由是「嘴唇太濕」,「溫度不對」,「你應該再靠近我…不不不太近了,後退一點,好!停!」

當然少不了遲來但久違的失禮提問「我們兩個不是該抱著對方還是什麼的嗎?或者你跟女人接吻的時候都用這麼公事公辦的姿勢完全沒有,恩,情調?」

在Dylan還想說什麼之前年輕的魔術師擅自低喃了兩聲「okok,我懂,你就是不能相信任何人,得自己來」後就把手還到他的腰上,閉起眼睛準備接吻。

當下Dylan忽然瞭解到寵溺一個人是什麼心情,寵溺就是你明知他傻的冒泡還陪他一起幹傻事,寵溺就是他再欠揍你都覺得他活像個搖著惡魔尾巴的小天使,一邊害你一邊愛你,放在其他人身上這就叫撒嬌,但Daniel很認真的把他當成某種重要的技巧在學習,前FBI探員莫名就笑了,就不知道他以前對女伴有沒有這麼上心過,況且嘴唇根本就沒有性別可言,哪來的不同。

不過有誰會拒絕來自情人的吻呢?

他拿出了百分之兩百的耐心,花了一整個下午陪全球最有價值的魔術師之一一次又一次的接吻,各種力道,各種情緒,各種深入淺出的,(Daniel的意思是如果像上次在澳門那樣他可以用別種方式轉移他人的注意力,再怎麼說他的臉還是挺值錢的下次別用揍的,那怕Dylan的拳頭從頭到尾都砸在門上而不是他的臉上)直到Daniel滿意為止。

Merritt回來後看到他倆假正經的分坐在沙發的兩邊各做各的事彷彿天下太平,只是紅腫的嘴唇尖叫著出賣了主人,更別提Daniel神經質的每隔三秒就轉動一次舌頭,明明是有點破舊的黑色真皮沙發,硬是被兩人坐出了一種奢華的淫靡感,再配上暖色系的燈光跟抽到一半的菸,Merritt抱著他的帽子難得沉默,覺得自己是歡樂海洋上的一艘快艇,前方襲來一堵大海嘯,要無視或衝過去都困難重重,把海嘯變不見是Daniel的拿手戲不是他的,不能催眠天氣才是重點。他真的一句話都沒說,所有的吐槽都吞回了肚子,天知道這有多不容易,Dylan卻覺得催眠師的表情遠比他洩漏出的情緒多更多。

基於纏鬥了兩年養成的習慣,大魔術師反射性的先聲奪人,「那對黏膩膩煩人的愛情鳥呢?你不是該牽好他們的嗎?」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關心他們了我都不知道,還是說你的小粉絲被人拐走了你需要一個新的,那叫什麼?缺乏崇拜者症候群?」Merritt故作驚訝,卻不是對著控制狂,「Boss,告訴我你知道他是故意的,對吧?」催眠師意有所指。

雖然不管是不是故意,這念頭都讓他起了滿身雞皮疙瘩,現在他想給自己來場深度的催眠好遺忘腦波所收到來自朋友妨礙風化的尷尬影像,這比他弟弟的裸體還要恐怖多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沙發上,他們的老大抓抓了抓頭髮,笑的高深莫測。

從那之後Daniel就像開竅似的,一有機會就逮著Dylan進行「演練」,他總有意無意的挑弄他,順走他的錢包時「查看」他的胸腰,吃飯的時候躁動的踢著腳直到所有人都離開那張餐桌,Dylan為避免食物被他踢翻只好夾住對方的腳,Daniel順理成章的用赤裸的腳掌一路進到了自家老大的雙腿間,在Dylan被煩到不行的怒視下瞪大雙眼露出最天真無辜的微笑,他們相處的每一天Daniel的表情還是同樣空白,只有偶爾抽動的眉頭洩漏情緒,他異常熱情的挖掘年長男人所有的敏感部位,適宜或過度的力道,怎樣的頻率Dylan不會生氣,或者是無力生氣,並且精進於唇齒上的纏鬥,實驗吻痕及咬痕,計算他們多久才會消退,範圍顏色,樂此不疲。從臥室跟到客廳,從工作室煩到外帶餐廳,惱人的程度連Jack都無法以腦殘粉的角度護航,Lula則慎重的告訴他的寶貝小男友如果有天他也變成自大狂那樣,不要猶豫的拿電鋸鋸掉他的頭因為一定是Daniel在裡面動了手腳,她寧可死的像個有尊嚴的血腥B級片演員也不要對左右不對稱塌陷的布丁發脾氣。

Daniel甚至能花上一個下午的時間,什麼也不做,除了啃咬舔弄他的耳朵,再後來他不小心解開了Dylan的皮帶跟拉鍊,一次兩此Dylan還會惱怒的拍開他的手,魔術師聳聳肩告訴他「我就是想試試Lula那招」,再下一次他摸走了Dylan的內褲,如果不是大家都知道老大那幾周忙著替大夥想辦法躲避FBI的騷擾搞的心力憔悴,Merritt幾乎要在「Boss的技術嚴重退步」以及「這是最新型態的性騷擾」之間做出選擇。

慶幸他不用選吧,因為Daniel也很Daniel的在某個夜晚跑出去連續讓七位女孩兒的內衣分別出現在酒吧的啤酒桶,男伴的包包,展示櫃裡模特兒的身上,ATM出鈔口,超商的薯片袋裡,跟行道樹的中間(「說真的?我不知道他有戀…父情結」Merritt委婉的表示。)最後一位留著黑色自然捲短髮的年輕辣妹加碼到連蕾絲內褲都能憑空變成一束鑲著金邊的純黑玫瑰花束。

影片不到四小時就轉破百萬瀏覽人次,差一點就破了四騎士的最高紀錄。Dylan知道後難得氣到大家都覺得他下一秒就會變成綠巨人浩克。

再次的,慶幸Dylan穩定的當著”Danny的Dylan”,年輕的魔術師只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就讓前FBI探員認命地替他泡咖啡,當其他人在早上看到兩人相安無事的繼續分坐在沙發上看報紙時,拒絕承認他們對Daniel的崇拜高了不只一個百分點。

既然開皮帶跟拉鍊都有了「我這是在練習」的理由,後面的事態如何進行,Dylan如果否認就是做作到了極點。Daniel的手指終於爬進了他的褲頭,屬於成人男性的味道衝進了他的鼻腔,他滿意的動了動眉頭,手指開始滑動,幾分鐘後Dylan一頭撞進了沙發上的靠枕堆裡,拒絕看年輕的魔術師用乳白色的液體搭配撲克牌表演的新把戲。

Daniel是個對性事相當熟練的床伴,之前不計的花名造就了他第二項私密的專長,而現在Dylan成了唯一一個有幸體驗的幸運兒,年長的男人答應過會愛他,這就是承諾的一部份,那怕Daniel幫他打手槍有一部份的原因是想挑戰Dylan的忍耐性也無所謂。

上述這些Dylan都能當成年輕的魔術師給予的另類情趣,他們都有雙靈巧過度的手,細微的震顫乃至刻意為之的粗暴都能帶來全然不同的感受,過火的時候會道歉,有時候甚至因為Dylan在性事中走神而發脾氣。

直到Daniel的舉動開始變了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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